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驚不驚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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驚不驚喜

網游中, 玩家控制的角色可以使用交互動作,讓角色展示出和真人一樣的表情動作,如大笑、擁抱、嬌羞等。

冷夏很少用到這個功能, 江不眠也如此。他們在游戲中建立情緣關系後, 這還是他第一次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。

冷夏心中訝異,難道是她送神級戒指感動了江不眠,按照他們中原的規矩, 他準備對她以身相許?

不過想想,“清涼一夏”和“江不眠”本就是一對兒,三生石上定過姻緣的。

這樣看來, 眼前少兒不宜的畫面也挺合情合理。

她一臉姨母笑地圍觀親女兒的親熱鏡頭, 心想果然女大不中留啊。

就這浪漫的背景,唯美的畫風,無可挑剔的顏值,怎麽看怎麽賞心悅目。

但看著看著,她忽然意識到這個“吻”的時間有點超長了, 雖說二次元不用呼吸,畫面老停留在這, 也怪叫人害臊的。

她忍不住在聊天窗口提醒他:“你準備讓他們吻到什麽時候?”

江不眠似在輕笑:“你覺得呢?”

電腦屏幕上, 清涼一夏被江不眠摟抱著, 一臉沈醉迷離, 俏臉染著醉人的坨紅。

這建模還挺逼真,冷夏的耳尖後知後覺一熱, 催促他:“你趕緊取消交互動作。”

江不眠覺察她的羞澀, 嘴角掠起極小的括弧, “你可以推開的。”

冷夏恍然想起是有這麽個動作選項,操作的同時, 臉頰陣陣泛紅,嗔怪道:“你怎麽不早提醒我?”

江不眠語帶委屈,“我以為你喜歡。”

冷夏瞳孔地震,腦海裏“轟”的一聲,身體的熱感從臉頰翻湧蔓延至全身。

她試圖掙紮著想為自己辯解幾句,但一想到剛才自己默許的態度,不作為的反應,也無怪乎江不眠會這樣以為。

可她真的沒有啊!她絕對沒有讓他一直吻的意思!

清涼一夏的反應,那都是電腦設定好的,不代表她本人。

冷夏的心情如急速行駛的過山車,面頰熱騰騰的,羞恥心不停作亂。

聊天窗口,江不眠弱弱試探:“你生氣了?”

冷夏纖密的睫毛揚起,打字道:“沒有。”

【江不眠】:哦。

他淡然極簡的回覆,讓冷夏深深懷疑,他是不是被她責怪一句,有些受挫了。

她很容易地腦補出互聯網另一端的場景,男人低垂著頭,如蝶翼般的長睫微闔,漂亮澄凈的雙瞳透著幾分沮喪,像是乖孩子做錯了事。

其實吧,也不是什麽大事,二次元的東西怎麽能較真呢。

江不眠t不過一時激動,想吻一吻他媳婦兒,能有什麽壞心思呢。

被吻的又不是她本人,她也不會少二兩肉。

做好了心理建設的冷夏,開始往回找補。

【清涼一夏】:我真的沒生氣。

十幾秒過去,聊天窗口依然一片沈寂。

這人還挺難哄。她又提議——

【清涼一夏】:我們一起去刷副本吧!

【江不眠】:今天不想打副本。

【清涼一夏】:(疑惑)那你想幹什麽?

【江不眠】:想騎馬帶你看看風景,聊聊天。

【清涼一夏】:那好吧,打了一天架確實有點疲了,本大神就給你這個機會!

她接受江不眠同乘的邀請,坐上了馬背,嬌羞地摟住江不眠的腰身。馬兒威風凜凜裝備精良,馬背上的人英姿颯爽、氣宇軒昂。

冷夏把視角拉遠,滿意的欣賞江不眠帶著她親女兒馳騁花海。

【江不眠】:你現在還喜歡你男神嗎?

冷夏的笑意頓住,精致的黛眉不悅地蹙起。

【清涼一夏】:不要上來就問這麽令人窒息的問題好不好。

【江不眠】:好,那你打游戲是因為你男神嗎?我記得你說過,進入金融行業是因為他。

【清涼一夏】:我打游戲是因為喜歡,跟他沒關系。他玩不玩游戲我都不知道。他要是玩,我一定把他按在地上摩擦,打得他管我叫爸爸!

【清涼一夏】:還有你,我還沒找你算賬。

說著她跳下馬,退出組隊模式,隨時準備發起戰鬥。

江不眠見她氣勢洶洶要揍人的模樣,摸不著頭腦,“我怎麽了?”

冷夏咬牙切齒,“是你說的,小美人魚跟王子表白,然後他們幸福生活在一起,我有表白的念頭,跟你脫不了關系。”

江不眠委實沒想過,會給自己挖這麽一個坑。

冷夏忿然控訴:“你講的故事害人不淺。拔刀吧,少年!”

她強制進入攻擊模式,一套技能招呼過去,江不眠很快落敗躺倒在地上。

【清涼一夏】:你怎麽不還手?

【江不眠】:如果是你說的這樣,我對你產生了不好的誤導,你再多打我幾次,我也接著。

【江不眠】:你不氣了,把我救起來就是。

這人還挺自覺。

【清涼一夏】:如果這氣消不了呢?

就因為表白的念頭,她一天之內摔傷了腿,還失去了十年的暗戀。

對話框沈默幾秒,他似在思考如何答覆。

過了一會兒,他道:“實在難以彌補的話,我把自己賠給你。”

【清涼一夏】:……我明白了。

網絡那頭的男人,在看到她這句時,目光一滯,隱隱有些期盼和惴惴不安。誰知她下一句回覆:“你是想讓我對你產生惻隱之心,不忍再對你出手。”

【清涼一夏】:男人,你的手段奏效了。

【江不眠】:……

*

江不眠大約是這周工作不太繁忙,加之對她心懷愧疚,每天晚上都準時上線陪她,不是打王者就是刷網游副本,一周過去,她王者的段位輕松超過了毛曉亮。

休假的日子過得無比舒爽,轉眼又到了工作日。

周一早上,冷夏萬般不願的拖著傷殘之軀,睡眼惺忪的到了公司,出電梯剛走近辦公區,一眼就看到毛曉亮和江凱坐在法務部隔壁的辦公室裏。

毛曉亮望著冷夏驚訝得足以吞下一個雞蛋的表情,笑著道:“驚不驚喜,意不意外!公司最近招了不少人,工位調整,我們倆的辦公室被征用,只能搬到法務部隔壁了,不過這樣也好,以後約飯更方便了。”

這真是天大的驚!喜卻是絲毫沒有。

一周沒來,公司竟然發生這樣的變動,這往後她豈不是要和江凱擡頭不見低頭見了。

她面上笑了笑,自動屏蔽江凱投過來的眼神,轉身快速進了法務部。剛落座,毛曉亮的信息就發了過來,“你臉色不太好啊,這一周在家還沒調養過來?”

“腿還是疼。”冷夏飛快地回道,“你們倆上周就搬我們隔壁了?”

“上周三調整的工位,是不是覺得一周沒來,公司變化很大。”毛曉亮道,“上周還出了一個大八卦。陳女神向江凱表白被拒了!”

冷夏正泡著茶,看到這條消息,差點沒打翻茶杯,陳意茹竟然也向江凱表白了!!

看來江凱對她們這些暗戀者真是日常拒絕。

陳意茹那姑娘長得是真漂亮,腦子也是真不好使,以江凱的眼界,應該看不上。

冷夏想著陳意茹跟她同病相憐,心中倒生出幾分憐惜,追問毛曉亮:“人家表白被拒,你怎麽知道?”

毛曉亮回:“她追求江凱,全公司都知道。上周她表白被拒後,情緒低落,工作時犯的錯誤直接上達天聽了,估計她在公司裏待不了多久了。”

所謂上達天聽,就是連董事長都知道了!

冷夏發出一串省略號,心想表白失敗還丟了飯碗,這得多慘啊,江凱真是個禍水!

回過頭聯想到自己,她平時做的還算低調,公司不會有人傳她的八卦吧。

她正想的專註,法務總監忽然叫了她一聲。冷夏瞬間回神,戰戰兢兢地等著領導發話。

法務總監溫和道:“小夏,你腿還沒好,今天就別審協議了,十點有個評審會,你去旁聽一下,多了解一些業務上的事情。”

“好的。”領導大發慈悲,冷夏爽快答應,這個活計只需要往那一坐,旁觀就行,很適合她這種傷員。

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她進入會議室,當看到江凱坐在投影旁的俊美側顏時,她頓時不這麽認為了!

這個待評審的項目,居然是他們團隊的……

也就是說接下來一整天,她都要被迫聆聽江凱的匯報,說不定還會被評審委員cue到,要她發表意見。

為什麽在她完全不想看到江凱時,上天卻給她這麽多接近他的機會!

她內心帶著吶喊,默默走到離江凱最遠的位置,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來,滿臉寫著“我就是來旁聽的,請把我當成空氣,勿擾勿cue。”

人員陸續到齊,項目組成員吵吵嚷嚷地交流,為了這個項目,他們最近加班加點熬了多少夜,等項目做成後,要如何慶祝把自己灌醉之類雲雲。

冷夏輕揚下巴,擡首掃了眼正在準備材料的江凱,他臉色疲倦,好看的臥蠶下透著淺淺的陰影。

幾位領導落座後,評審會很快開始,江凱帶領他的團隊成員向評審委員們介紹項目情況及核心交易要素。

冷夏表面聽得極認真,內心卻不斷抓狂,江凱每說一句話,每做一個表情,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荼毒。她盡量把視線停留在投影儀上,盡可能地去關註這個項目的內容,以減輕他帶來的不良影響。

午飯後會議繼續,到了下午兩點,領導見大家人困馬乏,決定請大家喝咖啡,提提精神。

當被問及想喝哪種時,冷夏下意識跟著前面的人說了句“摩卡”,隨即接觸到江凱投來頗具深意的目光,她才後知後覺自己原樣覆制了他的選項。

對於極少喝咖啡的人而言,美式、拿鐵、摩卡,沒有實質區別,但江凱那一眼卻讓冷夏覺得,他一定以為她是故意覆制他的選項,以引起他的關註。

冷夏避開了他的目光,佯裝什麽也沒有發生。

事實證明領導點的咖啡很有必要,評審會不斷加時,一直開到晚上九點。冷夏作為被殃及的池魚,很不幸地也留下陪同。

法務總監在指給她這個活計時,大約沒料到會是這種局面。

末了,就在她以為一切將要結束時,領導仍是cue到了她,“法務這邊有什麽意見嗎?”

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她,包括江凱。

聽了一天的評審,對於這個項目,冷夏還是有些看法的。

她翻了翻手上的資料,有條不紊地陳述:“這次要投資的資產包,底層資產是債權,就目前看到的材料而言,銀行的催收文件並不全,不能排除中間有遺漏、間斷催收的可能性,如果過了訴訟時效,會喪失勝訴的權利,債權可能無法實現清償。”

她說完之後,領導質疑的眼神投向了江凱。

江凱很快接口,“因為項目還在盡調階段,我們拿到的資料不是太全,後續我們會與合作方溝通,補齊這些材料,將問題落實清楚。”

冷夏續道:“還有,根據我們之前做的項目,這個區域整體經濟形勢不好,資產流動性較差,項目組雖然做了保守的估值,但不是東西便宜了就一定賣的出去。不知道項目t組是否了解過核心資產的意向買家,他們對這些酒店、廠房的心理價位是多少?”

現場一片安靜,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。

頓了頓,冷夏轉向風控領導建議:“既然項目組不太了解,不如咨詢一下負責這個區域資產處置的同事,看看已投出的項目處置情況如何,可借此判斷估值表裏的預期處置周期是否太過樂觀。”

她說完之後,幾個業務承辦人的臉色都是一暗,浮現出“你這純屬刁難”的神色,不滿的眼神投訴般看向江凱。

江凱沈吟片刻:“穩妥起見,我們聯系處置部門的同事電話參會,就該地區的情況做一下介紹吧。”

領導點點頭,撥通了處置部門負責人的電話,大致說了擬投資項目的情況,並詢問道:“咱們一季度在這個區域投的項目,底層債權資產回收了多少戶?”

對方停頓了兩秒,答覆道:“一戶債權也沒能完全收回,處置周期比我們預估的要慢得多。”

領導有些不可置信,“兩個月過去了,一戶也沒有回收嗎?”

對方解釋:“當地的法制環境和經濟形勢都不太好,很多資產評估時覺得很有價值,實際上卻有各種阻礙,加上買家少,流動性差,即使推動到司法拍賣環節,大概率也會流拍。”

冷夏提出這個問題時,只是基於往常的一些經驗積累和印象,卻沒料到實際情況竟然這麽糟糕。領導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,更不用提項目組了。

原本會議就開到了九點,這一折騰,又過了約一個小時,冷夏才徹底解放出來。

領導看她腿腳行動不便,積極地關愛下屬:“小夏,這麽晚了,讓同事送你回去吧。”他一眼看中正收拾文件的江凱,“你們兩住的地方離得不遠吧,江凱你送一下小夏。”

高管發話了,江凱只得聽命。冷夏見他應了一聲,連忙擺手:“不用了,我們不是特別順路,我打車回去吧。”

領導不讚同:“你別看現在十點了,正是寫字樓下班高峰期,你一個女孩子,腿還不方便,還是讓江凱送你回去。”

“走吧。”江凱收好了材料,走到冷夏身邊,向她伸出了手,“需要我扶你嗎?”

“不用,我的腿傷沒那麽嚴重。”冷夏溫婉的眉眼此時卻充滿抗拒,她拒絕了江凱的攙扶,收拾好自己的包,微低著頭,面色微郁地跟著他到了地下停車場。

江凱老遠望見自己旁邊那輛車停的歪歪扭扭,不太好上車,“我把車開出來,你再上車吧。”

冷夏垂著頭輕嗯了聲,站在車道旁等。

勞累了一天,她腦子昏昏沈沈的,打了個大大的哈欠,眼皮都快打架了,待會兒上車她就睡覺,避免尷尬交流。

她低垂著腦袋這樣想,完全沒註意到車道上一輛黑色轎車正加速向她駛來,待她意識到不對時,熾白的車燈明晃晃的,照的她睜不開眼!

突如其來的驚嚇及肢體移動不便的雙重沖擊下,她木楞地支在原地,心裏萬分著急,卻半點挪動不得……

剎那間,一只有力的大手將她快速地往回一拉,冷夏翻轉了身子撲進了江凱懷中。

“怎麽不躲開?”江凱低頭凝視她。

冷夏緩緩擡起頭,呆楞楞地望著他,她從沒和他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過,前額幾乎抵住他脖頸。

他的皮膚很白,看不出任何瑕疵,身上散發著清淺冷冽的淡香,若有若無,森寒中帶著幾絲微甜,眉毛每一根都長在恰好的位置,形成完美的劍眉,眼睛很有神,仿佛要把人吸進去,睫毛又密又長,微微卷翹,看得人心癢癢。

他的鼻梁從山根開始就很高挺,鼻尖處更是傲人,讓他的五官瞧著十分立體,薄唇不點自丹,唇線分明,在燈光的映襯下展現豐潤的色澤,親上去,應該口感很不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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